得悉敬爱的姚景星神父在主显容的日子,逾越天上;祈愿姚神父蒙主恩许,在天国与众前辈及圣者一起,同享天主圣容的光辉。
在祈祷中,记得与姚神父的一段情谊。我与姚神父早于畲山修院新院仍在施工之时,在拜访金鲁贤主教的时候,见过面。但真正的交往却始于1989年9月,我与陈日君神父(主教)及马爱德神父在畲山修院授课的时候。
在当时的环境,教材贫乏,姚神父作为教务长,无时不是为修生们张罗书本教材,从手抄油印到海外寄来的书籍,莫不珍之重之,不轻易地才发给修生,甚至在修生升班后,便要把课本还给姚神父,好让下一班的同学,有书可读。姚神父的苦心,以及爱书如命,使他的睡房旁的小室,变成了书库,重重叠叠,储备大量教材。虽然修生有时抱怨姚神父守书如命,但他们又怎可明白,经历了十年焚书之痛,姚神父的苦心呢!记得我授课时,也苦于修生们缺乏课本,遂募捐搜集,寄运许多新书旧书,也曾联合修生,趁我授课期间,说服姚神父,尽量发书给修生,并让修生们可以拥有必须的教材。
固然,1991-92年间,上海教区光启社印备的《神学丛书》系列,更是「应时之须」;这套《神学丛书》原是真理电台的「空中神学」,经畲山修院整理,删节改写,以满足修院教学需要。这浩瀚的工作,作为教务长的姚神父,定必然参与其中;当然,这也是作为院长的金鲁贤主教的高瞻远瞩。
从此,我认识的姚景星神父,在培育修生的事工上,便与书籍结下不解之缘。姚神父身教言教,治学与灵修并行不懈。姚神父的法文造诣非凡,国文基础深厚,无论他翻译的书籍或他本人的作品,文笔流畅易明;其中,灵修励志的作品确是比比皆是;只要翻阅姚神父晋铎六十年(2003年)出版的「译作集」(共939页),便可见一斑。姚神父一直以来,都与我们来往,每每在见面也好,书信来往也好,总是问及教会有什么好的书籍,可以介绍给上海教区出版,又或是有什么好的书籍,可让他翻译成中文,以飨教众;而且姚神父每出版一本译作,也必寄给我们十本,以作广传,最后一次收到姚神父的大作,是2012年初的《我渴》,而姚神父在2012年仍请我们代寄给他《圣女傅天娜日记》,作译文的参考。
天主给了姚神父「笔耕」的元宝;姚神父也至死不渝地发挥了「笔耕」的元宝。
姚神父律己甚严,但又不失庄谐并重。记得姚神父曾每周末到「朱家角」担任牧灵工作,于是往往在星期四左右,在午饭后渴咖啡时就兴奋地对我说他又要出国到「芝加哥」(「朱家角」的谐音)。牧灵工作,尤其听告解、做弥撒,更是姚神父念兹在兹。事实上在九零年代早期,每每在大瞻礼,老神父们往各堂区,通宵达旦听告解、讲道理,回来后,必然累倒生病;姚神父也是其中一位。
姚神父教晓我接受自己的有限。当时,我从早到晚授课,又与修生个别谈话,真的很累很累;但当弟兄们问及我「你累吗?」我总是答「不累不累」。姚神父却教我:「你应该说:累的确是很累!但很开心!」姚神父这番话,也是他生活的写照。其实也是他触发我,把「苦不苦,看看红军二万五;累不累,想想革命老前辈」的顺口溜,改为「苦不苦,看看十字架上我的主,累不累,想想传教的老前辈」。
姚神父的幽默也是我记得的。当时,九十年代初,每当我到畲山修院授课,必会带备咖啡与神父们共享;其实咖啡当时在大陆也是昂贵的。姚神父在喝咖啡时,就幽默地对我说:「蜻蜓吃自己的尾巴吧!」(上海术语,自己吃自己)回想起来,与姚神父相聚之乐又涌上心头。
姚神父有一位要好的女性朋友在香港,也就是当时任职公教报的诸正瑛姑娘;他们相识于解放前的上海和苏州,从文人相惺,结为笔友。解放后,运动年年,又经十年动乱,……两人彼此友谊相牵。在我授课之初,姚神父常问及诸姑娘的安好,也曾托我拿了一张他与一块大石头的合照,送给诸姑娘,并请我告诉诸姑娘:「我永远与盘石一起」。姚神父藉此表明心迹:他永远与教宗一起,忠于由宗徒传下来的信仰……。姚神父不单藉此与诸姑娘在信仰中互相砥砺,也直接鼓励了我,感动着我,忠于天主给我的召叫;这也使我记起浦东玫瑰堂的陈神父,他曾给我一束烧过的旧蜡烛,叫我带回香港,在主教座堂点燃,表示我们互相代祷,诸圣相通;我仍欠陈神父一套苦路圣相,未及送给他了。……
此情此景,姚神父以及上海教区的前辈们,金鲁贤主教、陈云棠神父、蒋卫灵神父、邱岑生神父、閰智思神父、艾祖章神父……等,于我还历历在目,鼓励着下一代的牧者教友,承先启后,继往开来。
在写下这文章,以纪念姚神父之时,我们办公室一直与姚神父通讯的伍丽娟女士,提及了在姚神父晋铎六十周年,她给姚神父面送教宗祝福状时之美景,又在今年五月,我们寄给姚神父贺咭,祝贺他于六月二日晋铎七十周年,姚神父也于六月二日口述,托人笔录,回信说:
「记得我晋铎六十周年时,是你──伍老师你亲自到上海伯多禄堂为我送来了教宗祝福的凭证。
时光一闪,而今已到了晋铎七十周年的日子。我的圣召、我的寿命、我的一切,都是天主的恩赐,请同我一起感谢天主的大恩,并赐与我恒心至死,承行主旨,永远做天主喜爱的仆人。
我于去年八月下旬开始患病,初为带状疱疹,之后缠绵床榻,一直至今。因年老体衰,恢复挺慢。近几天略有好转,每天早晨可到附近小堂参与共祭,但仍不能自理,请为我祈祷,如果主悦纳,赐我能早日康复。
附上晋铎七十周年纪念圣像一张,留作纪念。
愿我们彼此代祷。」
姚神父随后亲手在他晋铎七十周年纪念的圣像签了名字。圣像印着:「我要永远歌颂天主的仁爱 (咏89:1)。」姚神父,请你在天主面前,为我们代祷;让我们正如你所说的,「永远做天主喜爱的仆人」。当我们回到天家时,请你与圣伯多禄一起,给我们开门,让我们一起永远歌颂天主的仁爱。